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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金獎入圍電影《該死的阿修羅》,深入了解編導樓一安的創作心法
金馬獎三項提名的電影《該死的阿修羅》於 3/11 正式上映,故事啟發自一系列關於隨機殺人案的報導,透過六個不同階級、背景、身分的角色,探索隨機殺人案下小人物的際遇與命運。映CG 在第 50 期雜誌【成為說故事大師的創作之路,50 個編劇、分鏡、視覺開發、動畫表演技巧】,專訪導演兼編劇的樓一安,暢聊如何挖掘角色心境,撰寫具有深度的劇本。此篇文章將延續雜誌的訪談,聊聊劇本的創作過程和拍攝時遇到的最大挑戰。
台灣影視編劇與導演,作品經常聚焦在平民小人物身上,曾靠著客家電視劇《台北歌手》獲得第53屆金鐘獎戲劇節目編劇獎,新作《該死的阿修羅》則入圍第58屆金馬獎最佳原著劇本獎等三項大獎。
變化多端的寫作之路
提及《該死的阿修羅》劇本歷程,樓一安笑稱:「這本修改了十幾個的版本,演化過程可以說從一隻迅猛龍變成靈長類!」最初《該死的阿修羅》是一部驚悚電影,講述一群人面對危機時,所產生截然不同的反應,恰好樓一安看到關於胡慕情對於鄭捷的系列深度報導,因此把這篇報導與事件加入故事中。但在劇本拿到文化部輔導金後,劇本的發展卻深陷泥沼,除了改不完的邏輯漏洞,樓一安導演也失去了拍攝這個故事的慾望。之後開始反覆詢問自己的創作初衷,邊修改邊著手別的計畫。
直到某次導演頓悟,發現自己想講的不是隨機殺人事件,而是「善與惡的不必然性」以及「人存在的意義」。假設人能從頭來過,是否能改變事情走向?還是又會產生別的事件?這也牽涉到導演 2000 年初反覆做的夢,樓一安解釋:「當時夢見自己開飛機,撞上國貿大樓,說巧不巧,過沒多久就發生九一一襲擊事件。直到現在我依然會想起這個夢!」這個夢讓導演開始好奇如果有「平行時空」,是否現在的一切會有所不同、個人又會有什麼變化。於是導演把「平行時空」的概念加進《該死的阿修羅》,讓觀眾近一步思考,人的每一個選擇,是否都會導向不同的道路,如果加害者、加害者朋友、受害者、受害者家屬,或是某個與事件有關聯的關鍵人物,都做出跟當時些微不同的選擇,事件會如何發展?《該死的阿修羅》的故事也就在淬鍊中誕生!
在寫《該死的阿修羅》時,我一直想傳達,每個人不只是表面上的樣貌,好壞善惡並不是這麼清晰的標籤。於是透過第三章「奈何橋」,闡述每個人對於生活的不同選擇,是否就會走向不同命運,活出不一樣的自己。
by 《該死的阿修羅》編導 樓一安
巧妙運用漫畫與遊戲,創造奇幻的「奈何橋」時空
電影透過主角熱愛的遊戲與漫畫去呼應角色的情緒,也把它作為敘事的元素,合理化第三章「平行時空」的存在。只是運用遊戲、漫畫等 ACG 元素,與隨機殺人事件連結,不怕會有標籤化的嫌疑嗎?導演解釋:「為了避免觀眾誤會『主角在遊戲中殺人,所以在現實也殺人』這種遊戲與暴力的直接連結,我們選擇了比較可愛奇幻風格的遊戲,也沒有直接詮釋主角犯案的原因。但如果因為標籤化而避諱這些青少年熱愛的元素,反而會少了那麼一點真實感。」
電影中透過遊戲「奈何橋」副本,提出「願意犧牲現有的一切 (階級、金錢),換取重新來過」的問題,並藉由漫畫創造章節式劇本結構,讓整個故事的輪廓更加清晰。樓一安導演繼續說到:「由於一開始寫了非常多角色,曾想說透過每個人的視角、觀點,不同階級之間的對話,去拼湊故事的原貌。也想過運用節氣的意涵去推進故事,經過所有節氣,故事重回原點。但最後決定在故事加入『漫畫』後,就想說以漫畫的三個篇章,去述說這個無差別殺人案的前因、發生與平行時空。」運用章節式結構,最初的原因是希望觀眾在序章-一個很可怕的隨機殺人事件後,可以有段喘息空間。另外進入到後製時,有一版的章節字卡很模糊,導致有觀眾不清楚第三段是平行時空的故事,這也讓導演更加確認,運用章節式字卡能有效、完整地傳達故事給觀眾。
透過鏡頭,聚焦角色心理狀態
以多個角色線串起的《該死的阿修羅》在拍攝時最大的挑戰是,如何讓幾個角色在同一個場景相遇或交錯,並讓觀眾從 A 角色將目光轉移到 B 角色。因此運鏡與人物走位扮演非常關鍵的角色,特別是發生殺人事件的夜市戲,因為有很多攤商、不可控的因素,因此團隊在運鏡設計上非常詳細,也演練過很多次。針對攝影,導演樓一安也提及:「我希望觀眾是跟著主要角色窺探這個故事發展,所以鏡頭都必須在角色身上,也特別為每個角色當下的狀態設計光影,讓觀眾在看到角色時,就能更了解他的情緒以及性格。」透過上述技巧,導演深化了每個角色的形象,打造亮眼的群像電影。
圖片由 希望行銷 提供,文章由映 CG 所有,如需轉載請聯絡我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