迪士尼在 1941 年推出的經典動畫電影《小飛象》，在睽違多年之後再度翻拍成真人版電影，由個人風格強烈的提姆波頓執導，更找來了伊娃葛林、柯林法洛、米高基頓等人主演。將原本立志可愛的動畫作品，加入更多的人性刻劃，打造更為奇幻的世界觀！這次由 MPC 的燈光和 VFX 總監—Patrick Ledda 與我們分享《小飛象》的幕後故事。

你在管理《小飛象》專案的眾多藝術家時，您在整個製作過程中遇到的最大挑戰是什麼？

身為《小飛象》的視覺特效總監，主要負責從頭到尾監看整個專案，從所有建立的檔案資料，到最終的畫面合成，我與其它不同專門的總監們密切合作，總共製作了大約 1200 顆鏡頭。當你在製作如此大的專案時，「規劃」和「策略」是非常重要的。剛開始團隊的規模蠻小的，因為只是在主要角色的設計上而已，但隨著進入拍攝階段，團隊也迅速壯大。我想最大的挑戰是要管理 MPC 班加羅爾、倫敦和的蒙特婁近 1000 名的人員。雖然橫跨三個時區有蠻大的工作彈性，但也帶來了我們得面對的挑戰。因此，除了許多創意和技術性的挑戰，後勤、計劃、時程表和員工管理也是我們成功的關鍵。

MPC 在很早期的時候就加入《Dumbo》的開發，甚至做了提案讓製片對這部電影有信心。當我們取得這個專案後，我們便開始與 Production Designer 以及 Tim Burton 一起進行角色設計和創作。我們同時負責 Dumbo 的外表與動畫測試，並且也參與主要拍攝，以幫助提供建議給視覺特效總監—Richard Stammers 和他的團隊，從前期製作一路參與到電影發行的前幾週。

導演提姆．波頓想要呈現的畫面和對電影的期望？ 你和導演有過任何有趣的經歷嗎？

雖然 MPC 參與 Tim 的電影作品好幾年了，但這是我首次與導演合作！他對於電影的樣貌有著非常明確的想法。他想要一種故事書的感覺，所以儘管重點是做出寫實的畫面，關鍵在於維持一種表現主意的面貌。我們在實際的佈景和製作設計上都要有這種表現主義的美感，來與後期的製作相吻合。在小飛象的創作上，其困難是在於如何在寫實和卡通感之間找到平衡。即使我們參考了原版卡通，但牠必須有足夠的可信度，這樣和真人演員坐在一起時才不會讓人覺得突兀。

您能否介紹一下與其他從事 Framestore 和 Rise FX 等電影工作的 VFX 公司的合作情況？ 是否需要在製作期間彼此間共享資產或檔案？

我們確實與 Rodeo FX 和 Framestore 分享了不少資料，但都不是最主要的。大部份是 Comp 的內容。例如，Rodeo 會把 Holt (前嘉年華主辦者 / Colin Farrell 飾) 的手臂移除，並給我們新的片段，讓我們可接著做自己要做的部份。我們也和 Framestore 分享了很多鏡頭，因為他們負責夢想王國樂園馬戲團(Dreamland)的外景鏡頭，而我們在製作小飛象，所以只要有小飛象出現在馬戲團外的畫面都會彼此共享。我們還跟旭日影業 (Rising Sun pictures)分享了我們一起拍攝粉紅大象的片段，由他們負責製作泡泡的部份。

你能告訴我們關於創建主角小飛象 Dumbo 的工作流程以及創建上最困難的部分嗎？

因為我們很早就開始了 Dumbo 的製作。Production Designer 和他的團隊也設計了一些最初的模型和草圖。直到做出一個讓 Tim Burton 滿意的 3D 雕塑。這個時候 MPC 便接手，將 3D 雕塑進行「重新設計」的過程，讓我們創造出最終的檔案。這花了我們非常多的時間，目的是確保做出來的成品是和原型雕塑是一致的，但又能夠滿足動畫製作的需求，像是有正確的關節比例。從建模之後，我們接著處理皮膚的細節，此時有兩個主要挑戰，首先是皮膚皺紋的產生，其次是貼圖和材質。因為 Dumbo 會有非常近距離的鏡頭出現，我們必須讓牠有著巨量的細節，同時也得確定這些細節是正確的。即便我們有上千張真正大象照片的參考照片，但沒有半張是與我們想要的小飛象完全匹配，所以我們必須進行創意自由發想來填補這段差距。同時，我們開始處理骨架綁定和動畫，骨架綁定的過程特別又是特別複雜的，因為它涉及許多不同的動態部位，得讓動畫師有足夠的操控能力。最後才進行皮膚和耳朵的模擬，整體來說，這個角色花了大約 1 年的時間來製作。

在卡通電影裡呆寶表演時會有像是飛行和打滾的動作，團隊有使用原版卡通電影中的動作或真正的大象作為參考嗎？

我們找了大量的小象參考素材，給我們帶來很多的靈感。我們也實際到動物園並獲得與大象接觸的機會，讓我們拍攝了大量的影片素材。我們也看了初版的卡通動畫來找出 Dumbo 的一些初始姿勢。卡通裡的動畫因為不太寫實，並不是我們想要的。而最大的問題是飛天的場景！除了鳥類之外，世界上很少有如此大型的飛行動畫能夠作為我們的參考，所以都是透過不斷的測試所創造出來的。我們想要呈現出 Dumbo 在飛行時仍然有一絲笨重和賣力的感覺。 

而 Dumbo 的臉部表情也是另一挑戰，其困難在於找到足夠滿足 Tim Burton 想要的臉部動作。我們從大量的臉部表情範圍中，慢慢濃縮到一個我們滿意的標準，讓我們能夠臨摹出情緒來與觀眾產生連結，又不會太超過的感覺。許多工作都是在很細微的眼睛移動，試著用一種微妙的方式來傳達出情感。

MPC投入大量精力創造逼真的動物，以前專案中的哪些經驗、工具或工作流程可以運用於《小飛象》?

MPC 在創造寫實的生物有十足豐富的經驗。運用我們所熟知的 Know-how 來創造大象。我們的資產團隊使用了許多客製的工具來做骨架綁定、肌肉和毛髮。另一方面，我們從來沒做過有如此細膩精緻的大象，所以透過這次的挑戰來做出比以往還高品質的大象皮膚。特別的是，我們專注在創造超高解析度的皮膚皺褶，這些皺褶會隨著大象的移動而有所變化。這是透過使用了客製化的皮膚變形器，以及高解析的幾何模型，而非傳統的 Displacement 貼圖。我們也創建了細致的皮膚紋理和材質，讓我們能渲染出非常近的鏡頭，並清楚看出大象皮膚上複雜如細胞般的紋理造型。

電影中馬戲團場景是全 CG 打造的嗎？

Dumbo 與小孩演員有密切的互動關係，你們如何讓演員與 Dumbo 的光影顏色是匹配的呢？

在片場時我們有設計很好的參考素材來讓後期燈光製作上能夠匹配，並捕捉下詳細的資料，來確保 MPC 的燈光團隊能有足夠的資料來在 CG 中重建燈光。而那些演員與 Dumbo 有互動的鏡頭，通常會有演員穿著綠裝，同時也把他當作燈光提示。我們也有一個 Dumbo 的立牌來做為大小和顏色的校正，以及當作額外的燈光參考。最後，溼度攝影機也被用來提供額外的參考材料。

而這樣子互動式鏡頭的最大挑戰，是在演員身上創造出足夠真實的接觸。在許多情況下，我們得使用大量的技巧，從讓背景變形、CG 的手、投影技術、穩定器來確保演員的手看起來就像是在碰觸了小飛象的皮膚。要創造出正確的陰影也是另一挑戰。

製作這樣一部經典的電影是個挑戰，也是一種榮耀與機會，運用新的技術讓這個角色重現生機。雖然製作這樣一部完全以 CG主角為主的電影是令人畏懼的，但對於最終數位角色的呈現，以及牠與觀眾產生連繫是感到驕傲的。

 

Patrick Ledda

對於你所做的所有鏡頭，哪個是最具挑戰性的，為什麼？

在將近 1200 顆的鏡頭中，你可以想像我們遇到了很多困難，但我會想最複雜的場景是 Dumbo 洗澡時身上覆蓋著大量的泡沫，儘管這個片段很短，但它產生了許多挑戰。要做出 CG 泡沫的本身就已經很困難了，而導演想要一個非常豐富的畫面，但又要有能力來控制泡沫的不同部位，以及它如何很皮膚上滑落。更複雜的是，幾個鏡頭中有來自多個角色的手部動作。最後的結果是將 FX 模擬和真實的泡沫元素混合使用。

但過程中我最開心的時候是完成 Dumbo 的最後定稿！看到小飛象穿著小丑服裝的那個鏡頭真的很棒，每個人都很滿意這樣的畫面。它也成為其它鏡頭的參考依據，在經過一年多的開發之後，看到電影終於上映真的很令人滿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