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過 LED 攝影棚、高效製程與眾人之力，鍛造精品級的視覺效果！專訪《茶金》特效團隊－夢想動畫

幕後製作

葉致廷

2021-11-30, 週二

公共電視與客家委員會出品，台灣首部海陸腔客語、時代生活劇《茶金》於 11 月13 日播出。劇情設定於 1950 年代的台灣，講述台灣最大茶商的獨生女，如何以女子之軀，在時代的洪流中，拯救瀕臨破產的家業，靠著茶業創造經濟奇蹟。本劇不僅邀請金獎美術團隊陳設 1950 年代的各地場景，展現「和洋折衷」的時代生活美學，還找來台灣頂尖動畫公司夢想動畫，以最新的 CG 技術，打造浩大且精緻的視覺畫面，跟著映CG 的專訪，一同了解《茶金》幕後特效製作。

夢想動畫

創立於 2012 年，是一間以藝術創作者為核心的公司，整合了導演、設計師、動畫師與研發人才，致力於廣告、影像與虛擬內容產製。夢想動畫的團隊包含導演、專案經理、概念設計師、動畫師、合成師、特效師、研發工程師、互動設計師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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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奇鋒

夢想動畫的合成總監。在《茶金》中擔任特效總監一職，負責統管視覺特效的設計面，協助劇組打造具有特定美學且難以實行的畫面。

林妍伶(拔辣)

夢想動畫的合成師，在《茶金》中擔任專案負責人，負責掌管視覺特效的工作進度，並支援拍攝現場的技術詢問，與劇組進行密切的聯繫溝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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藉由特效，回望 1950 年代的台灣風景

《茶金》有上 1000 顆的特效鏡頭，主要的特效工作分成兩個大方向，一個是運用 Roto／Paint 技術修改不符合時代氛圍的物件，另一個則是透過 CG 特效還原當時台灣城市或村落的樣貌、重現已消失的場景，或是打造較難拍攝的畫面，其中包含總統府、重慶南路、大稻埕街景、台北橋等 1950 年代的場景，而這些場景的建置，團隊都有做深入的考究。特效總監奇鋒提到，林君陽導演希望運用遠景，帶領觀眾一窺那個年代的台灣樣貌，包含茶農生活、茶廠運作、都市景色、上流社會的聚會等。然而受限於台灣建築都已現代化，也未有大型的時代劇片廠，所以一開始導演就與他談論，如何運用 CG 特效去還原這些場景。

劇中的主要場景，像是日光公司總公司、大坪茶廠、張家洋樓，都是在既有建築下進行拍攝，所以會透過數位繪景做 CG 場景延伸。提到日光公司總公司，可說是本劇最挑戰性的場景之一。由於該場景在三個地區拍攝而成，像外觀及一樓包裝出貨區；二樓萎凋區則是在桃園大溪老茶廠拍攝，因此特效團隊需要運用 CG 特效把三處場景拼湊在一起。奇鋒表示，每一棟的建築工法與特色皆不盡相同，所以會需要調整很多場景細節，包含窗外的景色等，當時跟美術做了許多討論，才得以打造出具有一致性的茶廠空間。而夢想動畫也運用空拍機做 Photo scan，再去演算成 3D 模型，作為建模人員的參考，讓建模師能夠打造出相似且高精緻度的場景模型，其他包含日月茶廠、姜阿新洋樓等古蹟建築，也都有進行空拍掃描。

熟悉歷史建築的 3D 再造，快速打造充滿時代氛圍的場景

然而有些場景已不復存在，甚至已改建為現代建築。而重新建置這些時代建築也耗時耗工，所幸夢想動畫曾和文策院合作臺灣數位模型庫 (TDAL)，將具有文化意義的台灣歷史建物或特色的現代建築，透過空拍和掃描技術，並考究文史資料，製作成 3D 模型。因此夢想動畫熟悉歷史建築的 3D 再造，能快速產出符合時代的特效場景。再來，《茶金》部分場景剛好能運用到模型庫的內容，所以不再需要額外建模，省下不少工時與經費。

專案負責人妍伶(拔辣)也向我們分享兩個不存在場景的建置，例如永樂戲院的外觀與大稻埕街景是透過美術陳設結合 CG 特效製作而成。妍伶(拔辣)說明：「大稻埕街景實際上是在台南白河台灣電影文化城拍攝，美術組當時已陳設充滿時代感的街景，而我們則是在街道尾巴搭建綠幕，以作為永樂戲院的外觀，最後運用CG特效合成重建戲院，打造出觀眾要去看戲或是散場的時代氛圍。」只是關於永樂戲院的資料嚴重缺乏，所以比較難重現戲院，因此林君陽導演希望場景能營造出時代氣味即可。所以在永樂戲院外觀上，夢想動畫參考當時多家戲院的設計，搭建出台灣民眾印象中的樣貌。

另一個場景則是台北橋，妍伶(拔辣)提到當年有位時代雜誌的攝影師來台灣，當他正準備降落時，攝製了整個台北的遠景，其中就有台北橋，而那張照片則變成夢想動畫打造台北橋的重要參考。至於橋體的部分則有不少參考資料，在建置上不困難，然而橋頭兩端台北與三重的遠景，則需要多找一些歷史資料，理解當時台北的繁華程度與三重的小鎮樣貌，才能形塑出當時的台北橋景象。

而奇鋒也與我們補充兩個令人印象的 CG 場景延伸，有一場戲是吉桑 (郭子乾飾演) 想透過賽鴿送茶葉給張薏心 (連俞涵飾演)，其中有顆鏡頭會用俯瞰的方式，捕捉主角一家周圍的環境。而當時拍攝地點是在北埔的姜阿新洋樓，其周遭都是現代建築，因此必須用CG特效的方式覆蓋場景，並設計主角家周邊的環境，打造出符合主角家設定－富麗堂皇的獨棟豪宅。

另一場戲則是張薏心來到英國賣茶的戲，英國的街景則是參考相關影視畫面，再結合團隊的設計與創意，打造而成。

運用 Atoms Crowd，打造壯闊的人群畫面

展現時代下的台灣生活樣貌，除了需要大量的 CG 場景延伸，還需要群體特效的製作。夢想動畫在群體特效方面已有完熟的流程，能夠產出大量且不同樣貌的人與動態。奇鋒說明：「在製作群體模擬前，建模組會先建置多組不同裝扮、樣貌的人，同時動畫組也會製作數組動態，例如走路、聊天、採茶等等，之後才會丟到 Atoms Crowd 進行排列組合，最後匯入 Maya 做好的 CG 場景中，再到 Nuke 進行合成。」

而《茶金》所需的群體特效非常龐大，所以最大的挑戰依舊是在建置多樣化的模型上，而特別困難的動態或表演則會交由額外的動畫組進行加工。費了這麼多工，就是希望讓畫面看起來像實拍一樣，讓觀眾感受大時代下的生活氣味。

透過 LED 虛擬攝影棚，解決拍攝時的一大挑戰

劇中很多場重要的對話戲都是在車上進行，然而「車拍」在拍攝上卻是一大挑戰。一般正常的車拍都會尋找合適的場景封街拍攝，但《茶金》作為時代生活劇，沒辦法找到完全符合 1950 年代的周遭環境，就算有類似場景，也很容易有穿幫的問題，加上劇中用到的車多為老車，多數已不能行駛。

因此夢想動畫出借了當時還在實驗階段、較小型的虛擬實景 LED 攝影棚進行車拍作業，並準備兩種拍攝方案，一種就是主要想嘗試的技術－用 Unreal 製作的 CG 場景搭配 LED 螢幕呈現。另一種則是全綠幕的備案，若前面的拍攝實驗失敗，還能用綠幕去做特效，只是後製耗費的心力與時間就更多。所幸第一個方案拍攝的畫面質感很好，導演非常滿意。特效總監進一步說道：「透過《茶金》的實驗，也讓夢想動畫堅信 LED 攝影棚是台灣影視產業的未來趨勢，因而建立現在看到的 XR STUDIO 虛擬實景攝影棚。」

盡可能逼近現實的「悶燒」火煙特效

開頭前兩集最印象刻的絕對是火燒茶廠的戲，這段的火焰特效是透過 Houdini 製作而成。而火災戲不只是在軟體模擬火焰就完成了，特效團隊還必須準備完整的茶廠 3D 模型，以及燒毀過後的 3D 模型與材質貼圖，方能打造出火災前後茶廠的外觀樣貌，營造火災的絕望氛圍。妍伶(拔辣)補充說道：「針對這場火災戲，導演特別希望模擬出『悶燒』的火煙特效，畢竟茶廠擺放很多茶葉，所以不會引發熊熊烈火的火災，於是我們也去研究『悶燒』的火災效果，盡可能逼近真實發生的樣貌。」

值得一提的是，劇組希望輸出 4K/UHD HDR（高動態範圍）影片的規格，而 HDR 影片會顯現不少光線上的細節，因此有提醒特效師，盡可能在高光上留下較大的修改範圍，讓後續團隊能夠做相對應的調整。

明確的畫面指示，讓特效工作事半功倍

最後聊到完美特效的製作秘訣，兩位不約而同表示溝通很重要，特別是與導演的溝通。奇鋒解釋：「由於導演有攝影師資歷，因此他非常清楚他想要的畫面效果，所以下達的指令非常明確，在溝通上就會變得很輕鬆。

舉例來說，一場離別戲，有些導演會述說需要一個離情依依的氛圍，但林君陽導演除了述說想要的情緒氛圍，會直接說想要一個逆光的畫面，這樣在製作上就不會有模糊空間，能完美呈現導演想要的鏡頭語言。」妍伶(拔辣)接著補充，導演會與團隊分享運鏡或畫面氛圍等細節，對特效人員來說，在製作 previz 或場景時，能夠更準確做出理想的效果。而這些討論都能加速特效製程，及早完成電視劇的製作。